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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境

白色火烈鸟和水资源短缺|绿色能源正在摧毁地球的这个角落吗?

你认为锂电池就是我们一直在寻找的环保答案吗?这会让你重新思考

文字和摄影:Abi Butcher

“这场沙尘暴简直是一场噩梦,”农民凯伦·卢扎(Karen Luza)说,她在室外厨房里煮着一只积满灰尘的水壶,往保温瓶里注水,小心翼翼地在这个过程中不浪费一滴水。这里没有水龙头,也没有开关,只有一个保温瓶可以让咖啡的水整个上午都是热的。

只是看着凯伦的日常生活——精心安排的我自己早上洗澡、刷牙、煮咖啡,甚至扔掉我的狗24小时不喝的水,给它补充新鲜的水——就让我感到羞愧。

“这里没有水龙头,也没有开关,只有一个保温瓶可以让咖啡的水整个上午都是热的。”

我身处阿塔卡马沙漠的中部,这是地球上海拔最高、最干燥的沙漠,农民们在干旱的河谷和沙尘暴中勉强维持生计,为自己宝贵的水资源的使用权而斗争。我到达的那天,一场巨大的风暴把沙子吹过了平原,游客们被困在兵营里,而我则被困在阿塔卡马Tierra de Atacama酒店的卧室里,从这里可以看到与玻利维亚接壤的利坎卡布尔火山的壮丽景色。

和圣佩德罗地区的许多酒店一样,这家酒店有自己的水疗中心和游泳池,这似乎与沙漠不太相称,尽管房间里有要求客户节约用水的标志,并要求客户在到达时将提供的锡水瓶装满,以限制一次性塑料的使用。太阳能电池板为Tierra Atacama白天的运作提供了足够的能量,来自浴室、厨房和水疗中心的废水被回收用于洗车、灌溉花园等。

阿塔卡马盐沼(Salar de Atacama)锯齿状的地壳,是智利最大的盐滩(海拔2300米),也是世界上最大最纯净的锂产地。

这家酒店是好人之一:很多人都不是,在沙漠中,水就是生命,阿塔卡曼人长期以来一直在争夺这种最珍贵的商品,就像在其他地方一样智利。这个国家开采铜、硝石(硝酸钾,用于火药和农业肥料)以及后来的锂的悠久历史都严重依赖于水的使用。

锂应该是解决我们所有环境问题是,这些离子被用于手机、相机、笔记本电脑和所谓的“绿色汽车”的可充电电池,但代价是什么?这种被称为“白金”的矿物质是从地下深处提取的盐水中蒸发出来的,每吨锂需要蒸发大约50万加仑的水。

开采这种所谓的“绿色”能源正在破坏阿塔卡马沙漠的景观和当地的生态系统。今年早些时候我去的时候,当地人告诉我火烈鸟正在离开它们的繁殖地,一些泻湖已经干涸成盐滩,而那些留下来的泻湖的矿物质含量也发生了变化,因为矿山将采矿过程中使用的部分水回流到盐滩。在世界上任何地方采矿的连锁反应都是惊人的,在阿塔卡马,他们令人心碎。

“在远处,火烈鸟过滤水的地方后面,锂矿正在蓬勃发展,冒着烟……”

阿塔卡马以其三种标志性的火烈鸟而闻名——安第斯火烈鸟,智利和詹姆斯,它们通常都是粉红色的,每天以盐水虾为食长达16个小时。这些盐水虾生活的水中矿物质含量的改变正在去除它们的颜色,这反过来又导致火烈鸟变成白色。但这不仅仅是视觉上的转变,因为白色火烈鸟被逐出了群体——而且无法繁殖。

三种火烈鸟栖息在阿塔卡马:智利和安第斯火烈鸟和詹姆斯火烈鸟,已知的最稀有的火烈鸟。它们每天觅食长达16个小时,过滤水中的盐水虾,使它们拥有独特的粉红色。当水的盐度改变时,盐水虾的颜色也会改变,然后是火烈鸟

我亲自去了阿塔卡马盐场(Salar de Atacama),这是圣佩德罗以南55公里处阿塔卡马最大的盐场,我和胡安·费尔南德斯(Juan Fernandez)一起,他是与蒂拉·阿塔卡马一起工作的导游之一。胡安曾是安第斯山脉的高山导游,曾带领科学研究和纪录片团队与BBC和国家地理.即使用肉眼,也很容易看到白色火烈鸟的数量——大约十分之一——当我通过胡安的望远镜观察时,问题的规模立即显现出来。

“这些卤水虾生活的水中矿物质含量的改变正在去除它们的颜色,这反过来又导致火烈鸟变成白色。”

他说:“詹姆斯火烈鸟是地球上最稀有的鸟类,它的迁徙区域非常小,而这一区域正在蒸发,因此它们正在失去栖息地。”在远处,火烈鸟过滤水的地方,锂矿正在蓬勃发展,冒出烟雾。

“看看盐场上方的烟雾,”胡安说着,指着远处摇了摇头。“如果你晚上来这里,噪音和光污染非常可怕;火烈鸟讨厌这个。这样不行。”他补充说:“现在有十分之一的人口是白人,这意味着没有繁殖——如果你不是一只色彩鲜艳的火烈鸟,你就不能和鸟群一起飞行。”

锂矿公司声称,他们从沙漠深处提取的盐水来自第二层,较低的地下水位,与地表或接近地表的淡水资源无关。胡安悲伤地反驳这个理论。“你向我证明了地下水位并没有连在一起,”他说着,又摇了摇头。“目前还没有关于锂开采对环境影响的独立科学研究,只有由矿业公司资助的研究。它们不是独立的。我一直在努力为一项研究筹集资金,但没有人感兴趣。”

Ramón Balcázar, Salar卫士运动的发言人,正在争取对阿塔卡马地区锂矿开采的影响进行独立的科学研究

SQM现在是阿塔卡马地区的主要矿业公司,为他们的辩护是,他们正在资助一项火烈鸟繁殖计划,并与CONAF (Corporación national Forestal)一起在阿塔卡马盐湖进行年度人口普查。

我曾两次被拒绝采访该项目负责人,但SQM的一位发言人告诉我,阿塔卡马火烈鸟的数量“从未受到损害”。

该地区主要的矿业公司SQM告诉我,阿塔卡马火烈鸟的数量“从未受到过破坏”。

Carolina Garcia Huidobro说:“SQM与CONAF一起实施了一项详尽的环境监测计划,以照顾我们在阿塔卡马Salar de Atacama作业周围的动植物……该计划得到了智利监管机构的所有批准,并由世界上最好的大学的专家监督。”尽管如此,我还是从当地人那里听到了一些可怕的故事,说雏鸟孵化的数量很少,迁徙模式被忽视。

锂最早于1962年在阿塔卡马发现,随后在玻利维亚和阿根廷的部分地区也有发现,这一地区今天被称为“锂三角”。20世纪70年代末,当这种矿物的价值及其在技术和核能方面的用途变得清晰时,奥古斯托·皮诺切特(Augusto Pinochet)宣布将锂矿开采置于国家控制之下。他全权委托美国富特矿业公司按照他们的意愿开始开采矿石——不管在这个过程中需要消耗大量的水。

日落在拉古纳查萨盐滩锯齿状的地壳上:当地人声称阿塔卡马的泻湖正在慢慢干涸

从那时起,情况逐渐发生了变化。虽然像SQM这样的矿业公司最初并没有被法律要求向当地社区回馈任何东西,但如今,当地人越来越多地收到了使用他们的水和土地的报酬。一些公司,如Albemarle (Rockwood Lithium)为当地社区项目和利润分成提供援助。至关重要的是,这些矿山还为该地区带来了急需的就业机会,并提供极具竞争力的薪酬。有人可能会说,考虑到智利拥有世界上一半以上的锂资源,他们应该这样做。

但这就足够了吗?凯伦·卢扎说不是。Ramón M Balcázar,“保卫沙拉运动”的发言人表示同意。今年4月,该组织代表阿塔卡马盐平原盆地的土著和非土著居民发表了一份声明,恳求智利政府对这种大规模用水对生态系统的影响进行适当的、独立的科学研究。该声明称:“锂电池在生态上是不可持续的,其生态足迹长期以来被忽视。

“只要我们继续从阿塔卡马盐滩的含水层中提取大量的水来获得锂,我们坚信,过度开发这些含水层对在这个生态系统中发展的各种生命形式构成了直接威胁。”

“我们看到SQM在过去20年里一直在积极扩大业务,从未被审计过……最近,智利政府决定授权一家名为Rockwood Lithium的美国公司Albemarle扩大业务。现在,一家新公司加拿大财富矿业公司也加入了在盐滩获取利润的竞争。”

要近距离接触地雷是很困难的,但从圣地亚哥飞到Calama机场(离圣佩德罗最近的机场),你会从头顶飞过。从空中看,蔚蓝色的矩形蒸发池看起来很漂亮。在这些封闭且严密看守的水池附近,地面上的实际情况并不那么吸引人——仅SQM一秒钟就能抽取大约2000升水。

从空气中开采锂矿:从阿塔卡马提取的盐水的盐浓度是淡水的200多倍。

“根据政府和矿山的说法,盐滩的水是盐水,它与水不一样,这很荒谬。他们说服人们这不是水!你能相信吗?凯伦对着我们的咖啡保温瓶轻蔑地哼了一声。

农民和水资源活动家凯伦·卢扎站在她的户外厨房里:她的基本住所与几公里外的豪华酒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凯伦是“圣佩德罗土著Regantes农业协会”的秘书,这是一个由阿塔卡曼土著农民组成的组织,他们正在与游客和矿山争夺他们的用水权。她希望这个月(10月)情况可能会有所改善。智利政府将修改水权法,试图改变独裁统治时期将全国各地的水私有化所遗留下来的状况。

“问题是人们往往没有意识到从锂矿中开采水所造成的影响——多年来,当地人已经厌倦了,放弃了斗争,卖掉了他们的农田,建造酒店和房子租给游客。”

凯伦承认,矿场是开放讨论的(不像大多数酒店)。她相信,随着我们对锂电池需求的增加(到2025年,我们对这种矿物的使用量将增加两倍),审查只会变得更加严格。

SQM一直在为自己的运营进行激烈的辩护,称用于锂生产的盐水来自阿塔卡马盐沼深处,由于其高盐成分,不能用作饮用水或农业用水。

郁郁葱葱的植被和潘帕斯草原沿着地热的清塔马河蜿蜒穿过瓜廷峡谷——阿塔卡马是纯净、干燥的沙漠和郁郁葱葱的河床

他们的发言人告诉我,与其他采矿工艺相比,锂开采(清洁矿物)的淡水密集度较低,而且阿塔卡马的SQM作业只使用了水资源当局提供给所有用户的淡水总量的4%左右。

“此外,”她补充说,“在我们位于安托法加斯塔的锂工厂,我们开发了一种新的水循环利用工艺,在过去五年中,我们生产碳酸锂和氢氧化锂所需的水100%来自回收城市废水。”

“我在笔记本电脑上做笔记,用相机和手机拍照——它们电池的锂可能来自阿塔卡马……”

这些都是小步骤,但还有很多需要做——而且不仅仅是来自矿业公司。在调查这个故事时,我感到非常矛盾。我在笔记本电脑上做笔记,用相机和手机拍照——用于电池的锂可能来自阿塔卡马——几个月来,我一直在摆弄我的柴油汽车。在全球能源和环境危机的大背景下,更低的燃料排放和更高效的现代设备似乎是显而易见的选择。没人有时间深入研究。
如果他们这样做了,他们就会明白,即使最新的技术看起来是绿色的,这种不断更新的愿望也会付出代价。

Ramón愤怒地说:“资本主义行不通。”“它正在摧毁社会。可持续发展是一种矛盾——我们需要改变我们的生活方式,并教给我们的孩子一种新的方式。柴油车必须更换,所有东西都必须是新的和更换的,这是一个神话——我们被系统强迫立即更换所有东西。我们拥有的太多了。”

他补充说:“我们都有责任拯救阿塔卡马盐滩免于消失,我们需要尽我们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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